“栗柚子，吃饭啦。”我也学着中国式家长站在楼下吆喝，像是喊儿女吃饭那样。
还不下来嘛，不管了，我先吃，我咬着蛋饼，又喂着牛奶，嘴唇还有些干硬。
一分，两分，五分，十五分，这孩子怎么还不下来，我解下餐巾——是我最喜欢的棕白格格的。
我顺着扶手上了楼。
“饭做好了。”我敲敲门，小女孩应该也有一定的领地意识。
没反应:“我要进来了。”
我推开门，里面有一般淡淡的纸张气味，可能是那几本油墨美术书籍的杰作。
栗子穿着粉红色草莓睡衣，抱着被子的侧边，脚丫还露在外面，耳动是咻咻的呼吸声。散开的瀑布似的头发在背后纵横交错，还有，空中悬着的，这叫呆毛是吧，摇来摇去让人……
“唔，啊呜呜，哥哥好残忍。”
“抱歉抱歉。”我把手收了回去。一碰就醒嘛……呆毛应该是独立于身体的一种生物。
小家伙纠结地看着我，突然——
“栗柚子要换衣服啦，哥哥快出去。”紧接着我被一双娇嫩的双手推了出去。
“啊……”我搔搔头，叹口气，蒙蒙地下了楼。
我躺在沙发上刷着微博。栗子还在吃着发凉的早餐。小家伙带的行李挺全，看她脚上已换上小白兔拖鞋。
栗柚子是我的妹妹，一头银发，橙色胡萝卜发夹将头发分为两束，双马尾没错了，身上是粉红色吊带加白色构成的连衣式吊带裤应该是这样叫吧，值得一提是上面还有桃粉与国王紫说星空紫也可以，混成的梦幻彩云图案，印刷工艺很不错，白色的裤角看出多次洗涤的痕迹，而图案依旧十分清晰。
“吃过饭，我们要出门一趟。”
“哥哥要去退房吗?”
“不是，压根没订，你不是不想去嘛。”
“哥哥好可怕，想对栗柚子下手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一股零下八十度外溢的语气:“去街上买点东西，顺带一提咱家零食柜也空了。”我个人是不怎么吃零食的，只是觉得零食更能骗她逛街——女孩子还需要被骗逛街?
临走前我带了一把遮阳伞，栗柚子没有涂防晒油让我很是苦恼，一路上我不停调整着伞的位置以跟上这位四处蹿的小姑娘。我并不是多喜欢逛街，但也不能因此苦了那孩子。街上的人不是很多，也是，不是周末人自然多不到哪里去。
a牌男装不错，店家还有9折的小折扣:“栗柚子，我先去看一下衣服，你要去甜品店等我吗?”
栗子摇摇头，挺懂事的嘛？我找了几件新下来的款式，有迷彩、黑色配彩色字母还有一个是牛仔裤式带有破洞的白色短袖。应该更适合白色皮肤的人穿吧。
转了一圈后什么也没有买到，偶尔对着栗子比试着男士的衣服，鼓起的桃色脸颊也非常可爱，当然我也为此挨了碎碎的粉拳。
“买衣服。”
“哥哥要去西装店买公装是吗?可现在应该要买夏日装，应该不去西装店。”
“今天是给你买的，其实。”
“给我买的?”小家伙睁大眼睛，一脸呆萌地望着我，呆毛像狗尾巴一样摆来摆去。
我有点激住了，眼珠转向右上方略显干涩地说:“你哥挣到钱了嘛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看着栗子不安的咬着嘴唇。
“谢谢，嗯——，栗柚子很喜欢嘬着嘴巴说话吗?”我搔搔头补充道:“免瓣嘴很有意思，很可爱。”
“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……”小嘴巴笑得像扎破的袋子，甜美的声音让人觉得发腻。
“嘬嘴就不能说话了喔。”她拍拍胸膛说:“栗柚子很可爱的喔。
“嗯嗯。”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还是赶紧回归主题:“栗柚子的三围是多少?”
“胸围76、腰围55 、臀围78，最近要到c了喔。”
“平时这么关注这个的嘛。”我不由自主地感憾道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被哥哥知道隐私了。”
我左手顶着她的额头，另一边的栗子正在对我使用旋风手臂加速冲击，大车年般旋转的拳头，有种怒火随之翻滚。
“我投降，我们先去买衣服啦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，哥哥只爱大杯妹。”
“栗子已经很不错了，有些事看破不说破，你看我的街坊四邻哪个不贫穷，你还是小姑娘啦。”唔.....冷气在身后涌动。
“我明明不是——对呀，我是小姑娘呀，我是小姑娘呀。”她欢快地叫了一声，紧接着却像被吸走了灵魂，瞳孔沉入大海，眼眶中散出无限黑暗，整个人都变得呆滞起来。
这么严重嘛，不管啦:“喂喂，栗柚子，我是黑龙哦。”一点反应都没有，于是——
我抓着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拖了出去，像拖地那样，直男需要公主抱？
我快速给她穿上鞋子，颈间用黄色带子系出花结:“我要出发了。”
呼哧，总算出来了，阳光、沙滩，啊——只有车流，车水马龙的上海街头也算一地方特色。
“栗柚子，街上很多人嘛。”我拉着她的手，看着她膝盖樱桃般的嫩红，对刚才的所做所为更没有悔意。
“就是这里，xxx牌衣服体验馆。”
“哥哥我们在这里买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是爸爸交待的吗?”
“他只是给了一部分费用，好像没交待买什么吧。”栗子不悦地鼓起脸颊。
“栗柚子不喜欢这么成人化的衣服吗?我们去青年馆或童装区都可以的，我只是觉得小孩子夏天时尚点也不错。”可穿童装也是人生一不可倒退的体验，交给她定夺吧。”
“没关系的，只要哥哥喜欢，栗子穿什么都好。”
“你不是栗柚子嘛。”不过真的穿什么都好吗?
“嘟噜噜嘟。”我晃着脑袋，快停止你这种邪恶的想法，我呵斥着自己。
＋——＋
“嗯，夏天的话，她家的短袖还是很舒服的。”
我推开门，站在门两旁的两位迎宾员向我们致好，前面小跑过来的应该是销售员，她开口道:“先生想选点什么?”
“哦哦，给她买一件短袖如果你们有适合她的裤子就再取件吧。”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＋——＋
她给我取来了两件衣服，一件黄色星星图案的白色短袖，另一件是丝绸制的衣服，长袖款式，同样上面也印有A店的logo
“这是?带我们去专区吧。”我说道。
“请问您要多大码的，或者什么尺寸，当然我们店也有细分的个性装。”
“啊，什么码。”我扭头看一眼栗子，棕色的眼睛紧紧咬着我，应该生怕我报了她的三围，
其实我什么也没记住。
“m码，xl码也可以。”在高级商店说这种大众化的东西是不是很丢人。
“哈啊，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业内的事，一定是忙于赚钱大业吧，我先给她取几件试试，您二位看一下效果。”
“谢谢——栗子，去挑吧，听姐姐的话。”
是栗柚子。”她跑了过去，仔细打量着衣架。衣物被拉出、放回、拉出、放回。看到心仪的还会对着镜子比对一下。
“就这个了。”
栗子拿的是一个青色短袖配有柠檬图案。”
“嗯。”我轻抚她的发顶:“快去试试吧。”小家伙一溜烟地钻进了试衣间。
我喊到服务员:“麻烦将这两件裤子找一件她的型号。”我找的是一件白色牛仔裤和一条未过膝的短运动裤。”
“有轻纱的防晒衣也取一件。”我补充道。
＋——＋
栗子换好衣服，小脑袋怯怯地从试衣门后探出来，月牙状的呆毛有节奏地晃晃。
“有只可爱的小兔子躲在门后哦。”我用略带调皮的口吻逗着栗子。
“哥哥一会儿不可以大声说话喔。”
“嗯嗯，我保证。”
栗子慢慢从门后走出来，轻质的上衣紧紧附在娇小的身体上，短短的牛仔裤也相当煽情。细如火柴的小腿和略带肉感的大腿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。栗子再长大一点一定很有魅力。
“哥哥——，栗柚子的装扮喜欢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我摇摇头，喊住销售员:“给我妹妹再取稍大点的衣服，你看把她紧的，顺便把我刚才挑的衣服也拿给她，麻烦你了。”
我扭过头，栗子的跟睛似乎进了沙子，有些红肿。
“勒吗？”我偏过头，深吸一口气。回头道:“辛苦栗柚子了。”
哎噫，她扑进我怀里。
“别哭嘛，哥哥衣服脏得很，我可没给我买两件相同上衣的钱。”
晤，可算止住了。几分钟的等待后，栗子又走了出来。
衣角微微上卷，呈花辩状，在销售员的帮助下，换上粉紫的纱衣，有种似仙女的感觉，至于两次换裤子的结果来看.....也看不出什么特别，干脆都买算了。
“记得出门腿上抹防晒油。”
“嗯嗯。”栗子掂着裙角高兴地转个圈。“先生一共是四件衣服，您是刷卡还是支付宝。”
“刷卡，还有这个。”我往栗柚子头上重重扣一个无边小软帽。
“还有什么好玩的呢？”
栗子注视着摆满蛋糕的架子，似乎在提醒我这次出行的核心环节。
“两斤云彩面包。不够的话多称一个便是。”我取过面包，小家伙已做好双手接住的手势。《云彩面包》是从前一个动画片吧，猫妈用云彩做成面包，小孩子们吃了后便可以飘起来。
广场上有打陀螺的艺人，小小的陀螺时而跳跃时而又沿直线冲刺过去，打陀螺应该和乒乓球的旋球技巧有很大联系。
旋球比“胡球”恶心得多，上旋下旋，有点赶上运气了。运气也是一种很玄学的学问，可以增强体质也有益于练武之人增长修为。
“栗柚子会打乒乓球吗?”
“不会喔。哥哥要教我吗?”
“嗯……不好意思，我只会一点点。”
“没头系的，哥哥陪栗柚子玩玩就好。”她抿抿嘴唇笑着补充道:“哥哥一定要手下留情喔。”
“额，嗯，过几天我们去体育馆租一副球拍。”
栗子开心地抱住我的手臂，此时我才发现栗子身高将至我肺部，我有那么矮嘛，划下来，她应该一米五的样子。
“中午吃炸鸡?”我拖着脚酸的栗子在快餐店门口停了下来。
门前的吉祥物，嗯，《海绵宝宝》中有一段章鱼哥装吉祥物的镜头，我也学着里面的情景，手掌搭在他肩上:“兄弟，你这个样子真棒。”
唉唉?相反他没有对我投以鄙光，反而将我拉到巷子里。
“大哥，你就不怕店长扣你钱嘛。”我对突如其来的实况吐槽到。
他将我拉进巷子，柚子也跟了过来。
“看清楚、本小姐可是女孩子。”她卸下沉重的汉堡头套和手臂上的热狗道具。她的手臂是顺着香肠穿过的。姑娘从紧裹大腿的牛仔裤中取出纸巾，点着头上的汗水。
“热死姐姐我了。”
“姑娘你不去站岗真的好吗?”
“没事，有人顶上去了。十二点要换班的，我可等了一个上午。”她伸出手掌展示着小巧的石英链表，她是怎么在皮套下精确把握时间的，另一边的栗子则是有模有样地戴起头套。倒更像只小怪兽。
“怎么，这是你的？”
“妹妹。”套着皮套的栗子抢答到。
我:“……”
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
“怎么了?”不同我在这里瞎叫，那位姑娘则是直接把束缚栗子的头套拔掉，此时的里面己是梨花带雨的情景。
“老哥，你妹妹这是？”
“出现点状况。”我回道，从口袋中取出折叠长梳。“应该是头套压到她头顶的呆毛了。”
我小心又略显笨拙地整理着她小小，月牙状的呆毛。
“你妹妹头发的发质很好哦，只可惜有些显老。”
“姐姐才老。”栗子鼓着脸颊反驳道。
我轻轻抚着栗子的发顶，并有意识避开呆毛:“哥哥最老，头发都白完了。”当时这是不可能的。
“老哥，你莫非天天通宵打游戏？”
“哥哥才不老呢，栗柚子头发也全白喔。”
“谢谢栗柚子。”我转头面向刚才那位小姐，见她一脸懵懵地看着我:“很想聊下去，只是我们还要用餐，加微信回聊吧。”
“哦哦。”姑娘蒙蒙地掏出手机。
“那么回见。”栗子和我朝她挥挥手。
“唉，我怎么把微信号给陌生人。”耳边是姑娘的自言自语，这自言自语声音真大。
——
“哥哥，你要把栗柚子的炸鸡吃完了喔！”
我将炸鸡撕成小条:“张嘴，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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